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共同渡過

關燈
下半年,因為陶劍川的勝利,季歸浙的公司有了新氣象。

陶劍川這個英俊優秀的網球王子,一下從從前的□□裏掙脫出來搖身變成了閃亮的新星,千萬少女的心儀對象,他的影響力很不一般;除了顏色好,陶劍川的嘴巴還很厲害,說話直接不客氣,有記者問他贏得比賽有什麽想法。陶劍川是這麽回答的:“我一點都不享受勝利的喜悅,過程的痛苦讓我記一輩子。如果你問我那為什麽要去努力獲得勝利,我會告訴你,就是為了在得到以後對這個勝利說,我不在乎,我以前不去做不是因為我做不到,就是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件事情。”

記者有點懵,這可是直播。

陶劍川很體貼看出了記者冷場尷尬了,他便自己接著對鏡頭清清楚楚說道:“那些喜歡用自己的成功標準去衡量別人的人最好閉嘴,你們不要去逼任何人。”

這個采訪視頻在網上火了,霸氣酷炫的標簽一個勁往陶劍川頭上貼。有很多女孩會想要一個陶劍川這樣的男朋友。總之,陶劍川紅了,他穿的衣服,鞋子,愛的運動通通紅了起來。

季歸浙就在這股潮流中把他們公司的品牌在原有的基礎上做大了,他的動作很快,從運動器材延伸到運動用品和服飾。很多商場裏開了他們公司的直營店。

這一年九月畢業季想來他們公司實習的學生比往年翻了一倍。

朱德覺得這種現象其實挺可怕的,季歸浙和她說這個時代可以很覆雜也可以很簡單。因為高度的信息化和自媒體,很多事情都是一個人在引領的,認真的自我思考和正確的取舍很難實現。

“我覺得大家應該少上社交圈。”朱德摸著八個月大的肚子靠在沙發上說道。

“那是很難實現了。”季歸浙坐在朱德身邊,輕攬著她的肩膀說道。

朱德笑了笑,她問道:“陶劍川的人設是公司給他策劃的嗎?”

“沒有,他就是那麽一個人,他隨時會喜歡錢也隨時會和錢過不去。所以,你知道為什麽我這麽急,就是我在和陶劍川比速度,我得在他弄崩他自己前打好基礎。”季歸浙笑說道,也有點無奈。

朱德哈哈笑,笑完,她也無奈抿了抿嘴,她說道:“阿浙,我們公司要多久才會正常盈利?”

“至少三五年吧,小德。”季歸浙說道,他側過頭去聞了聞朱德的發間,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最近總在她身上聞到若有似無的奶香,很甜很可愛。

朱德聞言不自覺嘆了口氣靠在季歸浙身上,她最近覺得身體沈的不想動。外人眼裏的風光,在她心裏還是煎熬受怕的,她知道季歸浙還在不斷的融資,風險越來越大,所以公司才會越來越大。

而生意的事朱德越發覺得沒有什麽意義,她雖然懷孕了,但一直有去上班,依舊做她的工作,周旋她的客戶,她會得到客戶的認可也會和一些客戶爭執,不管是哪一件,她覺得她到最後都是看到資金這個無底洞。還有,他們日常生活總在為此不斷的忙碌和擔憂。

朱德想起從前的自己,那時候完成工作她總是一往無前,量力而行盡力而為,可明白懂的越多之後,她只覺得所做的一切到最後其實都是無用的,責任也只會越背越重。

朱德在是想不是所有人說的有錢是不是就只是那麽一條脆弱的資金鏈?面對龐大的資金鏈,生活的開銷和享受不是富裕了,其實僅僅只是微不足道了。難怪只聽說一夕間破產的富人,卻沒有一夕間就失去所有的窮人,並不是窮人本身一無所有了,只是窮人不欠大債。

這些話朱德都和季歸浙討論,季歸浙覺得朱德很聰慧,她看的很明白,但他也心疼她,他覺得這樣的朱德應該去創作從事藝術。

“我沒有任何創作的靈感,阿浙,我忽然明白到自己很普通,是真的感覺到普通了。”朱德認真說道。

季歸浙理解,因為在他運營了一個公司,遇到無數的困難,解決了這些一個個問題之後,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普通,沒有超能力,不會被命運開掛,做著最普通的努力和成長而已。

季歸浙低頭吻了吻朱德的臉,一個普通而真實的吻。

朱德閉著眼睛感受著季歸浙的吻,她說道:“被盜歌詞,起訴卻難維權,我都不覺得有多生氣了,因為我似乎是不像以前那麽喜歡寫歌詞了,於是也就不怎麽期待著認可而覺得不公平了。抄襲丟人的是林蓉蓉,熱愛著卻沒有創作能力,我能想象她的痛苦。”

“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繼續寫歌的。”季歸浙親了親朱德的唇說道。

“嗯,你說什麽我都相信。”朱德把自己說笑了,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很可笑,分明她自己的事卻需要季歸浙來說了算。

朱德肚子裏的寶寶九個多月的時候,她才開始休假,她挺著個大肚子在家裏開始擔心生孩子會疼這件事。期待又害怕。

朱德的媽媽就是因為朱德快臨盆這件事搬來了朱德和季歸浙的家裏和他們住在一起,她照顧朱德,也讓朱德少了去擔心她。

朱德在這一年十二月份生了一個男孩,五斤多,個頭不大,朱德生產異常的順利容易。朱德媽媽抱著外孫很高興和累倦的只想睡覺的朱德說她的兒子肯定會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在娘胎裏就知道控制食量不讓母親生產太受累了。

朱德被母親的言論逗的哭笑不得,她想說佩服她母親但沒力氣說,她就笑了笑。

朱德生孩子比預產期足足早了一個星期,季歸浙知道朱德要生的時候正在開會,一接到消息,他沒有開完會就趕去醫院了。他是一個不愛看孩子,進門就只找老婆的男人,他看到朱德面色蒼白躺在那,他仿佛就忘了她只是生了孩子比較累,他充滿了心疼和擔憂,他半跪在朱德床前握著她的手和她說道:“我記得我們剛交往那會,我和你說會全力支持你的夢想,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結果到現在都是你在為我做很多事情。”

朱德哭笑不得,她發現他比她還在意她沒去好好實現的小夢想,他一直比她還不切實際充滿夢幻,朱德眼角隱隱有了眼淚,她對他說道:“你不要那麽愛計較,你為我做,我為你做都差不多。”

季歸浙擡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很沈默地吻了吻朱德的手。

季歸浙去看他的兒子,他小心從朱德媽媽手上接過孩子,他看了看,心裏是喜悅的,感慨也是真實的,他對朱德媽媽說道:“媽,他是不是很醜?”

朱德媽媽笑說道:“跟小德小時候一模一樣,她爸爸以前看到朱德以為是個男孩子,他說長得醜了只能靠德行了,所以給她取了朱德這個名字。”

朱德給氣笑了,她沒力氣反駁媽媽,她擡手遮了遮,溫熱的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發鬢,她覺得真好,他們有了新生命,那麽一視同仁和公正,在這個新生命面前,不管他美醜,所有的愛意不會少一分。

朱德和季歸浙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了他們孩子出生的消息,這件事是大家的喜悅,他們都有了一張小季小朋友略醜的出生照,皺巴巴。

很多人給朱德發祝福,祝福是各色各樣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生活的慣性思維。盛方良只知道朱德生孩子卻沒聽說她舉辦婚禮,她其實有點替她擔心,她一邊祝福著寶寶健康,一邊和朱德說要做一些婚後打算。李安娜是最早來看望朱德的人,她看了寶寶之後就坐在朱德床邊,面帶微笑。

朱德問李安娜最近店裏生意怎麽樣。李安娜抿嘴說道:“不怎麽樣,開店很難開啊。”

“安娜,做什麽事情都是難的。”朱德說道。

“知道。”李安娜還是面帶微笑這麽說著,卻依舊一點也不願意去改變。

“你應該和他分手,你要獨立點,安娜。”朱德說道。

“我能回去公司上班嗎?”李安娜問道。

“可以啊,你可以投簡歷。”朱德說道。

李安娜聞言就沒有說什麽了,她低著頭。

“你自己不給你自己一點信心,自己不去努力,真的,安娜,誰也幫不了你。”朱德雖然於心不忍,還是這麽說道。

李安娜看上去還是那麽的無動於衷,但她的眼睛裏有悲哀,她說道:“我感覺我現在努力已經遲了。”

朱德說道:“你先和他分手,不要第一步沒有走出去,就說遲了。”

李安娜是點頭的,她離開後,朱德想起了茶花女,那個無力自我抗爭的女孩。

季歸浙的爸爸給孩子的名字選了兩個字,一個“持”,一個“研”。持為放下拿起間的一個動作,持衡,持之以恒;研為鉆研,對自我對人生對一件值得的人事。

這兩個字朱德都喜歡,後來他們給他們的小子取名叫季持,小名喚作淵哥。這個淵字是季歸浙媽媽取的,他媽媽和他爸爸隔空“吵”了一架,媽媽雖然在美國,心是中國心,說小子五行缺水,取名要帶水字,就有了這個淵字。

黃荔茵回了一趟國就為了回來看淵哥,她到朱德家樓下的時候給朱德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她知道最近朱德都在產後靜養,她怕打擾她睡覺,就給朱德媽媽打了電話。

黃荔茵問道:“阿姨,小德和寶寶在午休嗎?”

“他們在睡覺呢,不過沒事,你是不是到了?快上樓來,阿姨給你開門。”朱德媽媽熱情說道。

“別,阿姨,讓他們睡吧,我先回家,傍晚再來看寶寶。”黃荔茵忙說道。

“別啊,這寶寶就睡著的時候最漂亮了,你快上來看。”朱德媽媽笑說道。

黃荔茵給黑外孫一把手的朱德媽媽逗笑了,朱德也給媽媽講電話的聲音吵醒了,她讓媽媽給她接電話,然後沒一會黃荔茵就上樓來了。

黃荔茵給寶寶買了許多東西,朱德媽媽忙著給她煮點糖水喝,朱德只關心問黃荔茵道:“你看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黃荔茵瞅著朱德不是胖,是潤了許多而已。

黃荔茵見朱德沒有請保姆,她問道:“以後寶寶就讓阿姨帶嗎?”

朱德搖搖頭說道:“我和我媽,我打算自己帶兩三年,和我媽一起。”

黃荔茵很驚詫,她還沒設想過朱德當全職媽媽的樣子,因為她沒法想象不工作一直圍著孩子轉的樣子。

朱德的決定其實盛方良也覺得很驚訝,她的經歷告訴她,女人既要會養孩子也要會工作,這樣才有資本。

朱德顯得很淡然,她說道:“這兩年孩子肯定是最重要的。”她這句話好像一下放下了所有,尤其夢想。

黃荔茵發現從小到大朱德都是付出型的人,她很純粹明白,取舍勇敢。

黃荔茵握住朱德柔軟的手,她低頭把臉緊緊埋在她的手背上說道:“小德,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對生活給你的意外充滿善意,願意接受。”

朱德笑了笑,她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會害怕擔心。”黃荔茵說道。

“易廬學長最近好嗎?”朱德問道。

“不太好,他讓我來看看你們。我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黃荔茵還埋著頭說道。

“沒事的,小茵,總會好起來的。”朱德告訴黃荔茵。

黃荔茵應了一聲,這時候寶寶哭了起來,朱德和黃荔茵笑說道:“你去搖搖他的小床。”

黃荔茵聞言站起身走到搖籃邊,她把手輕輕搭在搖籃上,笨拙的輕輕地推著,回頭不停問朱德道:“是不是這樣?我會不會推得太重了?”

朱德哈哈笑,她覺得黃荔茵小心翼翼的太可愛了。

黃荔茵在朱德和季歸浙的家裏住了一個晚上,隔天她就回去了。臨走前,黃荔茵去看了看倩倩,黃荔茵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張易廬勸她,他知道她對父親和繼母有怨恨,但他說倩倩還是個孩子,我們年少經歷過的無助沒必要讓別人也去經歷。張易廬還和黃荔茵說或許見上面,她會發現倩倩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麽討厭,她或許真的需要一個人指導幫助一下。

黃荔茵約了倩倩就在他們家樓下附近的一個咖啡店裏見面,倩倩見到黃荔茵的時候並不像她的信息裏那麽頹廢厲害,她反倒有點靦腆。兩人的氣氛有點尷尬,黃荔茵討厭寒暄,倩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黃荔茵開門見山問倩倩道:“你是真的想出國去讀書嗎?你想出國讀書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倩倩被黃荔茵犀利的目光看的無處可藏,她囁嚅著唇說道:“國內壓力太大了——我不想讀書了,姐姐——”

黃荔茵被這句話氣到了,她一下就站了起來說道:“如果你是為了逃避壓力才想出國,你別再找我,等你真的找到目標再來和我說你要做什麽。”

黃荔茵說著從她的包裏拿出一疊資料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這裏是一些瑞士大學的資料,你如果能考上能去到瑞士,我會盡力幫助你,但你自己考不上,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倩倩低著頭,她覺得委屈極。

黃荔茵看著倩倩,她覺得她應該轉身就走,但就在她要轉身的瞬間,她不自覺停住了,她嘆了一口,和倩倩多說了一句話:“如果你在備考的過程中有什麽困難,你可以隨時找我,我會幫助你學習的。”

倩倩第一次聽到黃荔茵這麽柔和地和她說話,也就是這句話微妙地改變了倩倩,畢竟有人真誠地和你說她會在背後幫助你,誰都會多點力量。

年底,公司年會,朱德也正修養完,這是季歸浙在公司的第一次年會,朱德也去了。

地點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這個酒會很隆重,陶劍川也來了。

朱德第一次和陶劍川見面,朱德一直以為陶劍川會很酷,對誰都愛答不理,不想他對她很客氣,看到朱德頷首問好,還說改天去看寶寶。

朱德說很歡迎,陶劍川還和朱德說道:“阿浙這兩天經常約我去唱歌。”

朱德很訝異,說道:“我一點也不知道。”

“每天一小時。”陶劍川掏掏耳朵說道,看上去很嫌棄季歸浙的唱功。

朱德笑了,她從沒聽過季歸浙唱歌,她很好奇。

“他說要唱首歌送給你。”陶劍川說道。

朱德更驚訝了,她轉過頭去看在臺上為優秀員工頒獎的季歸浙,他西裝革履,高冷而謙虛,一點也不像要表演節目的人。

而季歸浙真的表演了,主持人問他還有什麽話要對全體員工說,季歸浙就說道:“致辭已經說了很多,再多說也是重覆,不如唱首歌吧。”

底下一片驚呼聲,顯然大家也都很意外,有人鼓掌有人歡呼。

季歸浙就在這種活躍的氣氛中,沈下心來唱了一首歌,是張國榮的《共同渡過》,不能再貼切他感激這一年大家為公司的付出和努力,也不能再貼切他想對朱德說的話,所有的艱辛和不易有了片刻的意義。

朱德聽著季歸浙唱歌,他認真而深情,朱德忽然找回了久違的對歌唱的熱愛,記起了最初寫歌作詞的意義,就是傳遞愛和感激,還有美好。朱德眼眶微紅微濕,她也很慶幸所有的人生風雨都是和季歸浙一起渡過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